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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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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渺實在受不了這兩個同為冷靜系的人突然開啟虐狗模式,更可悲的是自己就是那條可憐兮兮並且八成沒有脫單希望的單身狗。

“不管冥是活還是死,咱們都要格外小心。誰也不知道這裏對人有怎樣的影響,萬一這裏關著一批比外頭更兇殘的鬼魂呢!”

言渺這個猜測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,程喬和冥立馬正經起來,三個人重新站成一排,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。

冥作為雙腳沾地的唯一人,仍然在前方開路,程喬和言渺雙腳離地,用相對省力也相對較快的方法緊跟冥的步伐,三個人倒是難得地保持了同步的步調,前行速度果然比之前快了許多。

不過程喬和言渺的擔憂還是有道理的,冥不會飛這件事在這個全黑的空間裏本身就意味著一定的風險,比如前面真的有個大坑,程喬和言渺可以飄過去,可如果冥掉下去了,摔不死也得摔個夠嗆。

“要不我來打頭吧!”程喬實在放心不下。

冥拒絕了,“你感覺不到這裏的環境,讓你打頭更危險。”

程喬有點不服氣,可誰讓她確實感受到不到周圍呢,心裏再怎麽擔憂也只得憋著,同時抓著布條的手用足了力氣,一旦冥真踩空了,她和言渺就能第一時間把人拉上來。

冥憑著敏銳地感覺,成功地帶著這個摸黑小分隊重新摸到了墻壁,也不曉得是不是之前他們摸進來的那一面。

“我們沿著石壁走。”冥沖著兩側感應了下,帶著隊伍往右側前行。

在他的感知中,右側似乎相對沒那麽黑暗,他以為那是因為出口在右側。然而走出了幾百米,他就發現自己錯得離譜。

他聽到了淅淅瀝瀝的水聲。

他們一路走來,除了冥河就沒見過任何水源,更沒聽過水聲。現在他們聽到了水聲,說明他們離出路更遠了。

“這裏的水,不會就是冥河吧?”想起自己曾經差點兒一頭紮進冥河,程喬就一個勁兒地冒雞皮疙瘩。眼睛還好用的時候都差點兒出事,如今三個人兩眼一抹黑,真碰上冥河怕是兇多吉少了。

“你們不是說冥河在荒蠻之地嗎?這裏應該是荒蠻之地的下面吧?”言渺問。

冥不確定地搖了搖頭,說:“我們發現你的那個山洞本身就在山裏,水平位置可能比外面高一些,過來那個小山洞的坡度並不大,所以咱們很有可能和冥河處於同一水平位置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,咱們還在荒蠻之地?”言渺問。

冥又搖了搖頭,他們對荒蠻之地,對整個陰間的了解都太有限了,誰說得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呢!

“如果前面真是冥河,咱們說不定能找到離開的路。”雖然內心有些懼怕冥河,程喬卻仍強迫自己去想好的方面。

他們如今處於全黑的狀態下,只能依靠冥那說不上準還是錯覺的感知一點點摸索,他們以為自己正在前進,可實際上,他們也有可能一直在某個位置上原地轉圈圈。

即便現在他們摸到了墻壁,也不代表他們就掌握了可靠的前行路標,要知道他們當初就是摸著墻一路往前走進黑暗的,到頭來卻怎麽都找不到回去的路。

在這樣完全沒有參照物的前提下,冥河的出現無疑給他們黑暗的路途點亮了一盞指路燈,沿著冥河走,他們是非常有希望找到出路,回到荒蠻之地的。

“不要太樂觀,”冥適當地給程喬潑了盆冷水,“冥河不是任何人能觸碰的,這裏是山,河水穿行而過,不太可能留下方便咱們出入的道路。”

如果是其他水源穿山而過,他們就算沒辦法在陸地上行走,也可以跳進河水裏來一次激情漂流,可陰間最大的水源就是冥河了,那是個連最窮兇極惡的亡魂都不敢觸碰的死亡之水,他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,實在沒必要冒險下河尋出路。

“有沒有出路的,咱們得過去看看才知道,”言渺邊說邊繞到冥的前面,“我的聽力還不錯,我來打頭吧,你們在後頭跟著,記住,咱們寧可慢一點也不要冒險,你們要是掉進河裏,我可沒辦法把你們撈出來。”

程喬知道言渺是怕冥這個不會飛的家夥失足落水,才會主動要求去領路的,可她那個身體狀況,做這個事有些勉強了。何況誰都不知道“飛行”這個技能碰到冥河是否還能生效,所以她輕輕攔了下言渺,自己換到了隊伍的最前面。

冥想說自己還沒笨到走到河邊都聽不出來的地步,可程喬已經牽著布條的一端飄出去了,他實在沒辦法,只好快步跟上。

一般來講,山洞中的水源發出的聲音要比室外更方便辨別,回聲會更清晰一些。可他們自以為向著水源發聲處走了一段路之後,豁然發現那流水聲不見了。

三人面面相覷。

“剛才那個水聲,你們都聽見了吧?”程喬下意識掏掏耳朵,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。

“我們都聽到了,那肯定不是幻覺!”言渺斬釘截鐵地說。

“那就是咱們走錯方向了?”程喬左右晃晃腦袋,找準來時的方向往回走。又走出老遠,那不甚清晰的水聲又出現了。

“我怎麽覺得,水聲就是從那邊傳來的呢?”言渺側著耳朵聽了半天,覺得水聲就是從他們回來的那個方向傳過來的,可在那邊又確確實實聽不到水聲。

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程喬也糊塗了。

冥也在思考這個問題,他閉上眼,依靠感覺和聽覺來辨別水聲的具體方位,可不管怎麽聽,聲音都是從那個他們走過的方向傳來的。

“不是吧,視力被歸零,聽覺也不準了?”言渺哀嚎著,不管是人是鬼,對五感的依靠程度都很高,可到了這個鬼地方,視力和聽力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,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。

她的話給冥提了醒,冥重新閉上眼,盡量屏蔽掉耳邊那嘩嘩的水聲,只靠感覺去找尋聲音來源。這一次,他得出了萬全不同的結論——水聲在他們的斜前方,也就是和聽覺判定的方位呈一百二十度的方向上。

“我們朝著那個方向走。”冥拽了拽繩子,給程喬和言渺提供方向。

兩個姑娘沒有問冥的判斷依據是什麽,默默排成一排小心地往前摸索著。

由於不敢完全依靠聲音來判斷方向,程喬這個領頭人不得不放慢速度,時不時停下來聽一下水聲。

每當這個時候,冥就會提醒她不要管耳朵聽到的聲音,專心按照他指引的方向走就可以了。

程喬對冥是絕對信任的,言渺也差不多算得上冥的半個腦殘粉,冥都這麽說了,兩個人也不再猶豫,無論水聲從哪個方向傳來,她們都專註地在既定的路線上緩慢挪動。

走出百十米之後,程喬率先停下腳步,雖然聽覺上還是覺得那水聲離自己很遙遠,但是突然爆發的第六感卻在提醒她不能繼續往前走了。

那條河就在她前方不遠處。

“現在怎麽辦,眼睛看不到,耳朵也不給力,咱們怎麽判斷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?”程喬轉回身,朝著冥所在的位置望過去,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。

冥蹲下來在地上摸索片刻,撿起一塊比拳頭大一點兒的石頭,朝著前面扔了過去。

“噗通!”

那石頭落水的聲音仿佛是從很遙遠的地方穿過來的,但三個人都清楚地聽到了。除非在冥扔石頭的同時,有另外一個人朝河裏扔了一塊石頭,才會產生這樣的同步。

事實上,這種可能性比他們靠聽力辨別河水位置還低。

“河就在咱們前面五米開外的地方,你們小心一點,不要再往那邊靠過去了。”冥邊說邊重新換到隊伍的最前面。

程喬和言渺急忙攔著他,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紮到河裏去。

現在那條河就在他們旁邊,稍有不慎可就徹底玩完了。

“放心,我的感覺比先前清晰了一些。”冥面向冥河深深地吸了口氣,整個人罕見地放松。

打從和程喬分別,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,找人的過程中他第一次見到了冥河,並對這條波瀾壯闊的河流產生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。

可那時候的他滿心都是程喬的安危,根本顧不上過多停留,沿著河水走了一段路,確認沒有程喬的痕跡之後他就改道去了別的地方。

後來他在荒蠻之地呆的久了,見識的人也多了,那些無所顧忌的狂徒似乎都很懼怕冥河,再後來,他才知道冥河不同於一般快遞河流,那是整個陰間的禁忌,沒有亡魂敢於挑戰冥河的權威。

他不懂那麽一條雖然水流湍急卻並沒什麽危害的河流,為什麽能讓那麽多人畏懼,但大家都離得遠遠的,他也不想搞特殊,他只想盡快找到程喬,並不想節外生枝。

而在他看到程喬差點兒失智般跳入冥河,冥突然對冥河產生了一種類似於仇視的情緒,他擔心那一幕再次發生,所以他仍舊離冥河遠遠的。

現在,是他和程喬見面後第二次見到冥河。不管外在有著怎樣覆雜的情緒,內心深處,他始終覺得這條河特別親切,站在河邊,他的心會格外平靜,之前那模模糊糊的感應能力也似乎增強了不少,閉上眼後,他甚至能在腦海中清晰地勾勒出眼前這條分支的形狀。

和主河的波瀾壯闊不同,這裏的分支看起來只比鄉間小河寬不了多少,要不是這裏地勢覆雜,這麽點兒流水根本不可能發出那麽大的水聲。

隨著河水的脈絡逐漸在冥的腦海中成型,整個黑暗的空間都開始在他的腦海中“亮”了起來,他看到冥河兩岸堆積著無數石塊,像是防止人們不小心跌進去似的,屹立在河邊。

他們如果再往前走兩步,就會撞到那些半人多高的石塊了。

他轉過身,沿著河流向前方望去,這才發現整個世界並非只有石頭,而他們此時所在的也不再是山洞,因為他們的頭上黑漆漆的,並沒有洞頂。

這個場景在冥看來有些眼熟,他仔細回憶了一下,豁然想起這不就是他之前在斷崖上面往下張望時看到的一幕嗎!

“這裏,很可能就是斷崖的下面。”冥的腦子迅速歸納著全部線索,斷崖下方是無法看透的黑暗,這裏恰好也是。他們從山崖上面摔下去,到達某一個位置之後就停止不動的,雖然會因為他們的移動而上下浮動個十幾米,但卻怎麽都無法窺得山崖底下的面貌。

那個讓他們飄浮在半空中的區域也是很黑的,和這裏的視覺效果差不多。也許,那就是劃分荒蠻之地和這個神秘第四層的分界線,目的就是為了防止無意間從上面摔下來的人們闖入這個未知的區域。

他們是極少數從斷崖上面摔下去,無限接近第四層的人,卻沒能成功地爬回到上面,無奈之下冒險進了那個風洞,七拐八拐外加那兩條怪物的神助攻,他們還是沒能躲過,最終進入了這裏。

他把自己的發現和推理原原本本講了一遍,與他共同經歷這一切的程喬立馬明白了,言渺還有些想不明白。

“你是說,這裏和你們之前從山上掉下去的地方是同一個?”她問。

冥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不對啊,你在那邊不是也能懸浮嗎,為什麽到了這裏就不行了?”言渺問。

“假如我的猜測是正確的,那個讓我們懸浮的區域是第四層的防護,相當於門的作用吧,不管我是活人還是死人,應該都不受這裏的歡迎,所以我被擋在了外面。”

冥可是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的。

“如果這裏真的是斷崖下面,咱們是不是有機會找到那個斷崖,重新爬上去啊?”程喬有些激動地說著,雖然他們從半路往上爬都沒能爬上去,如今從最底下往上爬只會更加希望渺茫。可有希望總比完全沒有強得多看,好歹也是條出路啊!

“有這個可能。”冥肯定了程喬的提議,唯一的難題是,他們要怎麽找到斷崖。

“我在這裏的感知還不錯,咱們休息一會兒,我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方向。”冥轉頭看了程喬和言渺一眼,意外地發現這兩個人竟然在他的“眼前”有了形狀。

程喬是個白蒙蒙的人影,看起來和陽間的普通游魂差不多,言渺的形態和程喬差不多,不過她的身上披著一層非常淺淡的金光,那應該就是她山神的象征。

這個發現讓冥有些激動,看不到的時候他時刻都在擔心兩個女孩,尤其是程喬會遇到危險,而自己沒辦法及時救援。現在兩個人在他眼前形成了基本的人像,這樣他就可以時刻掌握她們的狀況,將危險程度降到最低。

“你們也可以試著感受一下。”冥邊說邊盤腿坐在河邊,幾個深呼吸後,整個人如入定般不動了,而這個全黑的空間則徹底在他的腦海中顯現出來。

他們來時的路很崎嶇,到處都是高低不平的石子和石坑,單從地貌上判斷,這裏和山體內的溶洞十分類似,只是沒了那些粗壯的石筍而已。

大山之外,應該很少能見到這樣的地貌吧?冥嘗試著在自己的心裏勾畫地圖,將他們進山之後走的每一段路都標註清楚,包括他們在風洞裏走了多久,被怪蛇追著跑了多久等等。

通過反覆的對比和推算,他基本可以確定三人仍留在那座大山的腹地,只是不曉得他們頭上這塊沒有洞頂的區域是否就是斷崖的正下方——

誰都不敢保證那座山只有一處斷崖,判斷稍有差池,都會導致他們繞很大個圈。

程喬側著耳朵聽了半天,只能依稀聽到冥的呼吸聲。說來也是奇怪,冥河的水聲在她聽來還沒有身邊人呼吸的聲音明顯,假如這裏會影響人的聽覺,她不是應該覺得呼吸聲離得更遠才對嗎!

糾結了一會兒也沒個答案,程喬也懶得繼續深入去想,幹脆學著冥說的那樣,盤腿坐好,閉上雙眼,努力用心去感受這個神秘的第四層。然而不管她怎麽用心,她的大腦裏始終都是黑乎乎的一片,別說勾勒地圖了,連她自己身在何方都有點兒搞不清楚了。

言渺的情況不比她好多少,不但沒能讓自己的感應更加清晰,反而覺得渾身更加不舒服了。

她試著向冥河的方向探了探腦袋,果然,一股令人窒息的巨力強行將她壓了回來。

難道,荒蠻之地對鬼魂和神仙的壓制來自於冥河?

她小小聲對程喬說了,程喬覺得很神奇,不過還是那句話,這種猜測都是沒有辦法驗證的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離冥河太近會讓言渺覺得不舒服,可是離冥河太遠,冥的感知力又很難幫他們尋找出路,而他們三個人又絕對不能分開……

程喬正想著,冥說話了:“我們可以找個平衡點,既不影響我的感知,又能讓言渺舒服一些。”

言渺想說“不用管我我撐得住”,可話還沒出口,她就覺得胸口一陣又一陣悶得疼,好像那源源不斷的流水全都砸到她身上似的。

實在挺不住,言渺治好同意了冥的提議。程喬摸索著抓到她,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人從地上摻起來。

“吃一塊吧?”程喬摸出先前掰下來的那塊“白蘿蔔”,言渺接過來摸了摸,又遞了回去。

“我還能堅持一會兒,咱們離遠一點我再看看,要是還這麽不舒服的話我再吃。”

程喬想勸她先吃下去,免得這麽難受,卻也明白言渺的擔憂,只好重新將那東西收好,扶著言渺往遠離冥河的地方走去。

走出大概二十米遠,言渺拍了拍程喬的手臂,說:“我好像,沒那麽難受了。”

她邊說邊直起身子深深吸吸了口氣,胸膛那股讓人抓狂的壓力果然消失的七七八八,雖然還是有一點點不適,但這已經在她的承受範圍內了。

程喬急忙看向冥那邊,冥始終在感應著環境,這時,他“看”到那個白蒙蒙的人影正在看自己,於是他笑著點了點頭:“我在這裏沒問題。”

“那行,咱們出發吧!”程喬姓高彩烈地舉起手臂,做了個“加油”的動作。

冥的嘴角愉快地上揚著,雖然這裏的環境有點兒糟糕,但只要還能看到程喬,他就會覺得很開心,很知足。

至於旁邊那個自帶金光效果的電燈泡,老早就被他自動無視了。

“我看了下地形,咱們應該還在山的內側,但是離斷崖的位置不會太遠,那邊……”他指了指冥河對岸,沒聽到響應才想起她倆看不到自己的動作,便說,“河對岸那邊的地勢相對平緩一些,我覺得斷崖很有可能在那邊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,咱們要過河?”言渺剛放回肚子裏的心又提了起來,僅僅是靠近冥河就讓她難受得跟又死了一遍似的,要是蹚水過河……她簡直不敢想了。

別說她不敢想,程喬也不敢想,她可是親身領教過冥河厲害的。幾千年前,冥河在她的祖先身上留下了銀色的紋路,可那是因為腦袋紮進冥河裏的程家祖先是活人,人家有肉身的。如今她可是個實打實的亡魂,真碰到冥河,沒準會在身上紋一圈奇奇怪怪的圖案。

她可不想自己變成紋身達人,太難看了!

何況冥河的殺傷力可不僅是“紋身”,這東西,會要鬼命的!

“你們別太緊張,我沒讓你們蹚水過去。”冥無奈地笑了笑,“就算你們敢下水,也蹚不過去。冥河,遠比你們想象中深得多……”

這話剛說出口,冥就楞住了。他剛才只是非常淺顯地感應了下冥河的位置和河流形狀及走向,根本沒有探究過冥河到底有多深。

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說出那樣的話?

這個疑問一閃即逝,畢竟他親眼見過冥河的主河,那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大河,這裏雖然只有一個小小的分支,但他相信這條水域也不會太淺。

“不蹚水的話,怎麽過去?難道這裏有橋嗎?”程喬邊問邊搖晃著小腦袋,像是在找橋的位置。

雖然她根本什麽都看不到。

“你們可以試著飄過去,如果有下落的趨勢,我會往河面上扔石頭,你們墊著石頭就能過去,這條河只有不到兩米寬,想要過去並不難。”

“我們過去了,你怎麽辦啊?”言渺問。

冥微微一笑,“這麽點距離,我可以直接跨過去。”

這話說得程喬和言渺都無語了,腿長了不起啊!

腿長確實挺了不起的,人家不會飄都能直接邁過去,她們兩個會飄的還得讓人家扔石頭墊腳。

所以說實力就是實力,不會因為外界環境和因素改變就有所顛覆,在他們這群人中間,冥始終都是那個最強的家夥。

言渺靠近冥河後會有明顯的不適感,因此她不適合長時間在河邊停留,冥又不敢拿她做實驗,只好讓她在原地站著別動,要是感覺到不對的就大叫,他們會回來接應她。

言渺點頭之後,冥拉著程喬的手回到冥河邊,望著眼前這條小河,感受著掌中愛人的溫度,冥的內心突然萬分滿足,同時腦海中升起了一個詭異的念頭——

要是能永遠這樣該多好。

不過這也就是想想,他低頭找了幾塊巴掌大的石頭,正方便程喬踩踏,然後讓程喬先不要雙腳離地,嘗試著跨步看能不能一口氣邁過去,實在過不去的話再嘗試飄浮,他會立刻扔石片防止程喬落水。

程喬出發之前,冥將那條破破爛爛的布條綁在她腰間,這樣相當於給程喬加了一道保險,萬一所有步驟都沒能讓程喬過河,他還可以趕在程喬落水前將人拽回來。

一切準備就緒之後,程喬開始拉伸手腳,別看她這一路不是在打仗就是在跑路,實際胳膊和腿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限,要一口氣跨過這條兩米多寬的河,實在不輕松。

體力上的透支還不是最糟糕的,重點在於她根本看不見河的兩個岸邊在哪裏,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在哪裏起跳,又該在什麽地方卸力下落。

“別怕,抓緊我。”冥牽著她來到河的邊緣處,然後蹲下來用手在程喬的腳上按了按,然後在地面上按了按,“你記住這個位置,待會兒你跳的時候我也會提醒你,放心。”

冥的話將程喬心底所有的顧慮全部抹掉,她用力地點了點頭,然後向後退開兩步。這兩步退得實在有些艱辛,因為她正站在那些半人多高的石頭上,也幸虧這些石頭阻礙足夠寬,否則她還得在沖刺過程中加一個爬石頭的動作。

想想那難度就不是她這個又餓又累的小可憐能輕易完成的。

“準備好了嗎?”冥那只對她才有的溫柔聲音傳了過來,程喬提起口氣,大聲說:“準備好了!”

“跑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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